第十章 襄城暗流(上)
(1/6)襄城的秋雨連綿不絕，將守府的石板路沖刷得泛著青光。卞夫人站在廊下，望著檐角滴落的水珠，手中攥著一封剛收到的密信。信是荀彧從潁川派人送來的，上面只有寥寥數字：袁已知曹在襄，速備。
夫人。身后傳來腳步聲，夏侯惇披甲而來，雨水順著他的鐵甲滴落，末將已按您的吩咐，加強了四門戒備。
卞夫人將密信揉碎在手心：李通將軍可有異動？
夏侯惇壓低聲音：昨日深夜，李通密會了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，談話內容不詳。但據哨兵說，那人離去時，袖中掉出一塊袁軍令牌。
果然如此。卞夫人閉了閉眼，襄城守將李通與袁紹暗通款曲，這在意料之中。畢竟李通本就是迫于形勢才收留他們，如今袁紹勢大，他自然要另謀出路。
先不要打草驚蛇。卞夫人輕聲道，加強主公住所的守衛(wèi)，除你我與荀先生外，任何人不得靠近。
夏侯惇領命而去。卞夫人轉身走向曹操養(yǎng)傷的內院，雨水打濕了她的裙角，冰涼刺骨。
內室里，曹操仍昏睡不醒。郭醫(yī)師正在為他換藥，見卞夫人進來，搖頭嘆息：曹公體內余毒頑固，老朽用盡方法，仍難根除。
卞夫人走近床榻。曹操面色灰白，唇邊有一絲干涸的血跡，呼吸微弱但平穩(wěn)。她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頭，轉向郭醫(yī)師：可還有其他辦法？
郭醫(yī)師猶豫片刻：除非...用虎狼之藥，強行驅毒。但風險極大，恐傷及臟腑。
卞夫人沉思良久，突然道：我幼時在歌舞班，曾見班主用一味奇藥解劇毒。那藥性極烈，但見效奇快。
哦？郭醫(yī)師驚訝道，是何藥物？
斷腸草。
郭醫(yī)師倒吸一口冷氣：斷腸草乃劇毒，稍有不慎
正因其毒，方能以毒攻毒。卞夫人解釋道，班主曾言，用蜜炙過的斷腸草，佐以甘草、綠豆，可解百毒。
郭醫(yī)師連連搖頭：太冒險了！萬一劑量有誤...
大人情況危急，常規(guī)療法已無效。卞夫人堅定地說，不如一試。
兩人爭執(zhí)不下，最后決定各退一步：先用郭醫(yī)師的保守療法，若三日內仍無好轉，再嘗試卞夫人的方子。
雨越下越大，敲打著窗欞。卞夫人守在曹操榻前，為他擦拭額頭的冷汗。忽然，曹操的手指動了動，嘴唇微啟：水...
大人！卞夫人驚喜交加，連忙端來溫水，小心扶起他的頭，您醒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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