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:樓蘭糧倉藏殺機
(1/2)沙面微顫,磁粉如溪流般蜿蜒前行,直指藏經(jīng)洞口。徐弘祖屏息凝神,指尖輕觸地面,只覺那波動并非偶然,而是有節(jié)律地起伏,似地下深處藏著一口巨鐘,正被無形之手緩緩敲響。
他未動聲色,只將火折吹熄,低聲道:“莫出聲。”阿米爾伏于石道側(cè),呼吸收斂。二人皆知,外頭騎兵列陣,井邊鐵釬已撬開石縫,若此刻現(xiàn)身,非但難以脫身,更可能被誤作敵方同黨。
徐弘祖悄然退入石道,背貼冷壁,緩步后移?;鸸怆m滅,他卻憑記憶摸到方才磁粉最濃之處,俯身細(xì)察。沙粒間銀光隱現(xiàn),走勢分明,竟非散落無序,而是沿一道極細(xì)的凹痕延伸——此非自然沉積,乃是人為刻槽導(dǎo)引!
他心頭一震,旋即醒悟:這藏經(jīng)洞本就非靜藏之地,而是一處活機關(guān)的樞紐。磁粉循軌而行,如同信鴿歸巢,所指者,必是另一處秘道入口。
“你守此處?!彼吐暦愿腊⒚谞枺叭粲挟悇?,立即掩洞?!?/p>
言罷,他獨身沿磁痕逆行,足下謹(jǐn)慎,每一步皆試探沙土松緊。前行約二十步,忽覺腳底一空,似踏虛陷。他迅速后撤半步,伸手撥沙,觸到一鐵環(huán)嵌于地底,表面覆銹,然環(huán)身冰冷沉重,顯為精鐵所鑄。
徐弘祖取出懷中磁石,輕貼鐵環(huán)。片刻,鐵環(huán)微顫,竟自行下沉寸許。他不再遲疑,雙手扣環(huán),向下壓去。
一聲悶響自地底傳來,如古門啟鑰。眼前沙土緩緩裂開,一道斜下階梯顯露而出,階石青灰,邊緣磨損嚴(yán)重,顯然久有人跡??諝庾韵路接砍?,帶著陳年谷物腐朽之氣,混雜一絲腥濁,令人喉頭發(fā)緊。
他取火折劃燃,焰光照出壁上銘文:“北廩道,甲渠候官督造,屯糧以備荒歲?!?/p>
阿米爾此時也跟至身后,見狀皺眉:“此乃糧倉?可為何氣味如此不潔?”
徐弘祖不答,只將火把舉高,照向內(nèi)壁。石面斑駁,滿布暗褐污漬,似曾滲水多年。他伸手輕撫,指尖沾上一層黏膩薄漿,湊鼻一嗅,腥中帶餿,絕非尋常霉變。
再往里行十余步,豁然開朗。一室寬廣,四壁皆石,中央空無一物,唯地磚鋪成八卦形制,每卦位皆有一銅鈕嵌于縫間。徐弘祖蹲身細(xì)看,發(fā)現(xiàn)銅鈕表面有細(xì)微劃痕,呈放射狀分布,顯為頻繁開啟所致。
“此處非儲糧之所?!彼吐暤?,“若真藏糧,豈會空置至此?且此地通風(fēng)極差,濕氣積聚,不過三月,粟米必腐?!?/p>
阿米爾環(huán)顧四周:“那這些符號又是何意?”
徐弘祖順其目光望去,東壁之上,確有數(shù)行刻痕,非漢隸,亦非粟特文,倒似某種記號。他取炭筆蘸水,在壁前輕輕涂抹。水珠滑落之際,壁面竟泛起微光——原是舊日書寫所用磁粉未盡,遇濕重顯!
字跡漸清,四個大字赫然浮現(xiàn):甲子年大疫。
二人皆是一凜。
徐弘祖盯著那四字良久,忽然起身,快步走向西北角。他記得《西域商略》殘卷中有載:“樓蘭三倉,分掌旱、疫、饑三厄。疫倉者,閉則封毒,開則散患?!碑?dāng)年漢軍駐守西域,防的不僅是外敵,更是人心之亂。若逢大旱民饑,便有人趁機放出染病陳糧,誘百姓爭食,繼而瘟疫橫行,邊地動蕩。
“他們不是在找水?!彼曇舫晾?,“是在放災(zāi)?!?/p>
阿米爾駭然:“你是說……吐蕃人故意讓糧食染疫,再借機關(guān)送入民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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