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九章:憶海沉珠,緒引歸真
(1/3)風裹著咸濕的海腥味鉆進鼻腔,小安抱著小女孩站在一片懸浮的“記憶沙”上。這是片被淡藍色霧靄籠罩的海域,腳下是流動的“記憶浪”——每一朵浪花都翻涌著半透明的記憶碎片,有的泛著暖黃(童年的糖畫),有的閃著靛藍(第一次騎單車),有的凝著乳白(阿娘熬的藕粉)。最中央的“憶海”中央,漂浮著一座由記憶珊瑚構筑的“憶殿”,珊瑚表面爬滿蛛網般的裂痕,裂痕里滲出幽紫色的“忘蝕霧”,正將周圍的記憶浪染成渾濁的灰。
“這里…是‘憶海’。”小織機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發(fā)緊,她發(fā)間的星紗換成了會流動的“憶紗”,每一縷紗線都纏著半透明的記憶碎片,“原初碑說過,憶海是記憶的容器,也是維度最珍貴的寶藏。當記憶被篡改,維度會變成‘沒有過去與真實的荒漠’?!?/p>
小女孩拽了拽小安的衣角,仰頭望著最大的那朵記憶浪——它的邊緣泛著暖金色的光,像極了她昨日在巷口買糖畫的場景。但湊近看時,金光里卻滲出幽紫色的紋路,將原本清晰的畫面扭曲成詭異的樣子:糖畫師傅的臉變成了青面獠牙,糖畫的小兔子長出了尖牙,連“甜絲絲”的味道都變成了鐵銹味。
“是蠱神的‘忘蝕者’?!卑⒄训穆曇衾飵е湟猓菩牡那楦兄N泛著暗紫色的光——這是它第二十七次接觸負面能量,“它們靠吞噬記憶真實性為生,會把守芽人的‘憶?!兂捎肋h的迷宮?!?/p>
心遙的發(fā)間突然泛起銀光。她望向最大的那朵記憶浪,那里漂著個穿著月白裙的少女,她正踮腳去夠憶殿檐角的“記憶鈴”,指尖卻穿透了鈴身,抓了一把虛無的忘蝕霧:“我記不清了…阿爹送我的糖畫是小狗還是小貓…阿娘熬的藕粉是甜的還是咸的…連…連我最愛的那片星空,都變成了模糊的光斑…”
“是‘守憶者’?!毙】棛C的聲音發(fā)顫,“憶海的守芽人,代號‘拾憶者’。一千五百年前,她的同伴‘星憶’為了救她,被忘蝕者吞噬了記憶核心。拾憶用自己的記憶核心替換了星憶的,結果…她的心被忘蝕霧絞碎了,成了永遠修補記憶的囚徒。”
小女孩撲過去,拽住小安的袖子:“阿爹,她的鈴…好像我上個月弄丟的銅鈴。”她指的是上個月在老巷口撿到的銅鈴,鈴身刻著小蓮花,后來被她串在書包上?!扳忚K啞了,可我記得它的聲音。”她仰起臉,眼睛亮得像星子。
“是記憶的錨點?!毙“裁嗣念^,“有些東西碎了,但連接它們的‘暖’,永遠不會消失。”
小安掌心的“守緒”徽章驟然發(fā)燙。他望著那座憶殿,能清晰看見少女的身影——她發(fā)間別著半朵枯萎的星絨花,腕間系著褪色的藍布帶,正攥著半枚斷齒的貝殼,貝殼齒痕里卡著半張泛黃的信箋,箋上寫著“明天見”三個字,字跡被忘蝕霧暈染成模糊的墨團。少女的指尖穿透了貝殼,抓了一把虛無的忘蝕霧:“我記不清了…那封信是給誰的…明天要做什么…甚至連…我是否真的有過這樣的明天…”
“是‘憶海囚徒’?!毙】棛C的聲音發(fā)顫,“憶海的守芽人,代號‘鎖憶者’。她的記憶海被忘蝕者啃爛了,現(xiàn)在連‘真實’和‘虛假’都分不清?!?/p>
小女孩拽了拽小安的衣角:“阿爹,她的貝殼…好像我爺爺的漁船?!彼傅氖侨ツ隊敔敵龊G傲粝碌呢悮?,當時爺爺說“這是大海的禮物”?!柏悮づf了,可我記得它的溫度。”她仰起臉,眼睛亮得像星子。
“是記憶的印記。”小安摸了摸她的頭,“有些東西碎了,但連接它們的‘光’,永遠不會消失?!?/p>
憶海突然劇烈震顫。淡藍色的霧靄凝成無數只“忘蝕蝶”,它們扇動著翅膀,掀起的記憶浪碎屑里裹著尖銳的“忘蝕尖刺”;憶殿前方浮起“記憶漩渦”,漩渦中心翻涌著幽紫色的“亂流”,所過之處,記憶浪紛紛潰散,露出里面扭曲的“虛假畫面”:被篡改的童年對話(“阿爹說我不乖”變成“阿爹說我最乖”)、被顛倒的成長記憶(“第一次道歉”變成“從未道歉”)、被抹除的重要時刻(“阿娘的生日”變成“從未記得”)。
“小心!”小織機拽住小安的手腕,她發(fā)間的憶紗突然展開,像一張柔軟的網,擋在小安身前,“這里的記憶會‘說謊’!你看——”她指向左側的記憶柱,那里原本立著一塊“真柱”(憶海特有的記憶載體,表面刻滿守芽人的往事),此刻卻渾身覆蓋著灰黑色的斑點,正用刻痕發(fā)出刺耳的尖叫:“沒用的!沒用的!記憶會消失的!”
小安掌心的“守緒”徽章亮起金光。他揮動手臂,金光化作一道“記憶線”,精準地纏上最近的一只忘蝕蝶。記憶線接觸到蝶翼的瞬間,蝶翼上的灰黑色紋路發(fā)出刺耳的尖叫,紛紛消散,露出里面原本的淡粉色——那是“溫暖”的記憶。
“阿爹!”小女孩舉著星紋繩喊,“這里有‘記憶漩渦’!”
順著她指的方向,憶殿前方漂浮著一團幽紫色的亂流,亂流中心裹著一個守芽人的記憶碎片:是個少年,正哭著喊“我聽見了”。
“是‘守憶’?!币衄幍穆曇衾飵е奶?,她發(fā)間的銀鈴突然泛起柔光,“他是八百年前的守芽人,為了幫同伴找回失蹤的信物,被忘蝕者吞噬了記憶核心。忘蝕者吞噬了他的‘真心’,只留下‘自我否定’。”
小安瞇起眼睛。那團亂流的邊緣正滲出幽紫色的“否定”,如果不及時處理,整個憶海的記憶都會被污染。他將“守緒”徽章按在胸口,金光順著血脈涌入手心——這是他新覺醒的“記憶錨定”能力,能直接鎖定記憶碎片的真實錨點。
“記憶線,起!”他低喝一聲,七根金色的記憶線從指尖射出,精準地纏住亂流的邊緣。金光與幽紫色亂流激烈碰撞,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。亂流中心的少年記憶突然劇烈波動,他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清明:“我…我真的聽見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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