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：夢織星河，緒醒虛妄
(1/3)情感之墟的星軌在腳下流淌成河，每粒星子都裹著淡粉色的光暈，像撒了把揉碎的晚霞。小安抱著小女孩，與小織機、阿昭、心遙并肩立于星蝶翼尖，望著前方的維度裂隙像被揉開的棉花糖般舒展——這里的星軌不再是折疊、液態(tài)、固態(tài)或絨絮狀，而是呈現(xiàn)出奇異的“霧靄狀”：翡翠玉樹的枝椏浸在奶白色的霧里，每片葉子都飄著會變色的“夢蝶”；齒輪花田的金屬花瓣變成了半透明的“記憶紗”，鐵雀銜著的星髓露凝成了會唱歌的“星鈴”；最遠處，星髓泉眼的銀魚群正用尾鰭拍打著水面，濺起的不是水珠，而是半透明的“夢境碎片”——有的閃著銀河般的光，有的纏著彩虹色的絲，有的凝著孩子們的笑聲。
“這里…是‘夢境回廊’?！毙】棛C的聲音里帶著少見的雀躍，她發(fā)間的星絨花不知何時換成了淡藍色的星紗，“原初碑說過，夢境是記憶的投影，也是守芽人最溫柔的戰(zhàn)場。當夢境被侵蝕，維度會變成‘沒有盡頭的噩夢’?！?/p>
小女孩拽了拽小安的衣角，仰頭望著飄到眼前的“夢蝶”——那是一只渾身綴著星子的藍色蝴蝶，翅膀扇動時會灑下細碎的“美夢粉末”，落在她鼻尖上，癢得她直笑：“阿爹，這個粉末…好像我昨天晚上夢見的棉花糖！”
“是夢境的饋贈?！毙“裁嗣念^，“夢境回廊的每一絲波動，都會喚醒守芽人最珍貴的夢境記憶?！?/p>
星蝶突然發(fā)出清越的鳴叫，翅膀指向裂隙深處——那里，一道淡紫色的霧氣正在蠕動，所過之處，夢蝶紛紛墜落，記憶紗被染成灰黑色，星鈴的歌聲變成了刺耳的尖叫，露出里面扭曲的符文：??“夢境是虛假的”“希望是騙局”“醒來才是真相”?。
“是蠱神的‘噩夢蛀蟲’！”阿昭的聲音里帶著冷意，他掌心的情感之種正泛著淡粉色的光，“它們靠吞噬夢境為生，會把守芽人的‘希望’變成絕望的牢籠?！?/p>
心遙的發(fā)間突然泛起銀光。她望著裂隙深處，那里漂浮著一個穿著月白睡裙的身影——那是個抱著布熊的少女，發(fā)梢沾著夢蝶的鱗粉，正蜷縮成一團，嘴里反復(fù)呢喃：“我不是織夢者…我織不出完整的夢…我是失敗的…”
“是‘小棠’?！毙】棛C的聲音發(fā)顫，“夢境回廊的守芽人，代號‘織夢者’。三百年前，她的同伴‘星眠’為了救她，被噩夢蛀蟲啃食了夢境記憶。小棠用自己的記憶替換了星眠的，結(jié)果…她的夢境編織能力被污染了，從此再也沒能織出過完整的夢?！?/p>
小女孩撲過去，拽住小安的袖子：“阿爹，她的布熊…好像在哭?！?/p>
確實如此。少女懷里的布熊是一只缺了只耳朵的灰熊，熊的眼睛是兩顆淡藍色的星子，正對著她流淚。淚水滴在記憶紗上，腐蝕出一個個小坑，露出下面扭曲的畫面：破碎的星軌、尖叫的守芽人、被黑暗吞噬的夢境。
星軌的裂隙像被施了魔法般展開，露出里面的“夢境回廊”。
這里的建筑是用記憶紗和夢蝶鱗粉筑成的，屋頂垂著會發(fā)光的“希望藤”，窗臺上擺著裝滿“美夢糖”的玻璃罐。但此刻，所有的光芒都在熄滅——希望藤的葉子蜷縮著，美夢糖的罐子裂開，糖塊變成了黑色的“絕望碎片”，連空氣里都飄著苦澀的味道。
“小心！”小織機拽住小安的手腕，“這里的夢境會‘變形’！你看——”她指向左側(cè)的長廊，那里原本掛著守芽人并肩作戰(zhàn)的壁畫，此刻卻變成了他們被蠱蟲啃噬的畫面，“它們會把美好的記憶扭曲成噩夢！”
小安掌心的“守緒”徽章驟然發(fā)燙。他看見前方的廣場上，小棠正跪在一座“夢碎碑”前，碑上刻滿了守芽人的名字，每個名字旁邊都畫著一個破碎的夢泡。她的手指撫過那些名字，嘴里反復(fù)呢喃：“星眠…阿阮…阿棠…他們都走了…我織不出…我什么都織不出…”
“小棠！”小安喊了一聲。
少女緩緩抬頭，渾濁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光彩。她的發(fā)間別著半朵枯萎的星絨花，花瓣邊緣爬滿了紫黑色的紋路——那是噩夢蛀蟲的痕跡。
“你是誰？”她問，聲音像被揉皺的絲綢，“我不需要同情…我織不出完整的夢，所以我沒用?！?/p>
“你有?！毙“捕紫聛?，與她平視，“你有星眠的記憶，有阿阮的牽掛，有阿棠的堅持…這些，都是你的織夢線?！?/p>
小棠的身體微微顫抖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，那里的月白裙下，本該跳動著“夢境之心”的位置，此刻只有一團漆黑的空洞。
“他們說…我的夢是假的。”她扯了扯嘴角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，“星眠的夢在我這里，可它早就被蛀蟲啃爛了。我現(xiàn)在…只是一具會織網(wǎng)的機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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